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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牙醫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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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夏以前聽過一個故事,忘記從哪裏聽來的了,但故事整體令她相當印象深刻。

這是一個求生的故事。

從前有只小猴子,肚子被樹枝劃傷,流了不少血。

它見到一只猴子就扒開傷口說,你看我的傷口。

每個猴子都安慰同情它,告訴它怎麽治療。

它就繼續走啊走,繼續給朋友們看傷口。

後來,它因為感染死了。

一個老猴子說,如果它一開始就包好肚子的傷,不給別人看傷口,傷口就會慢慢愈合,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。

為了把故事繼續講下去,立夏現在就要當這只猴子。

但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。

或者一個世界裏的死對她來說不是最可怕的。

最可怕的是,當她死了,一切又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。

——

徐文祖換了一身黑色家居服出現在她眼前。

立夏問他去哪裏了,她剛才想找他,敲門沒有人應。找了一圈,還以為他出去了。

對方看著她笑了,他說剛才在洗澡,聽到有人敲門但是不好出來。語氣溫柔,還有那麽點親昵。

半點沒聽到水聲的立夏心裏說信了你的邪,臉上笑得甜蜜而忐忑,伸手握住他的手,還是那麽骨節分明,白玉般無暇,手上的溫度依舊很低。她擺弄著他的手指,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不敢與他對視。猶豫了幾秒鐘,下定決心,說剛才她媽媽給她打電話了。

沒等立夏繼續她的表演,只見徐文祖伸出另一只手,摸了摸她的臉。

“親愛的……”他呼喚她。

“我們結婚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立夏卡殼了。

他果然不是一個真的有耐性的人。

——

用今天吃米飯而不是吃面條的語氣求婚,這件事大概也就只有徐文祖能做的出來。更驚奇的是,居然成功了。

接下來的事情像是開了八倍速的鏡頭,身處其中,周圍都變得模糊了起來。

立夏不僅答應了他說的事情,還跟他說起了證明人的事情。明天是周一,兩個人可以直接去結婚登記。她說自己這邊找了閔助理,不曉得徐文祖那邊會找誰做證明人。

第二天是個晴天,天氣又變得炎熱了起來。

他們先去市區取表格,回到別墅,請證明人簽字。

當滿面笑容,渾身洋溢著熱情和歡快的嚴福順大媽拉著立夏的手說話時,她很意外的絲毫沒有意外的感覺。

然後是還在活蹦亂跳的閔助理,除了看起來狼狽了一點,沒什麽毛病。

“您不是說有事情?”立夏明知故問。

“事情結束了,”閔助理的演技不太行,笑起來比哭還難看:“我,我回來給你做證明人。”

立夏點點頭,摟著今天看起來依舊帥得日月無光的徐文祖的手臂,小鳥依人:“謝謝您祝福我們。”

“不用客氣,你們真是(看了眼徐文祖)天……生一對,般配極了。”

閔助理面部表情仿佛一個僵屍,僵硬地笑著說道。

立夏笑得甜蜜,拽了拽徐文祖的衣袖,後者像個極為體貼的未婚夫,配合的低下頭聽她說話。

“我們一會兒回來請大家喝酒吧,慶祝一下。”

徐文祖應了,還不忘說:“閔助理也一起吧,您可是很重要的證明人。”

閔助理小小的眼睛裏仿佛冒出了點點淚光:“……好。”

兩個證明人簽好名字,立夏跟徐文祖填好表格,再次一起回了市區。

他們走了之後,閔助理坐在廚房的椅子上,木呆呆的盯著眼前的桌子。身後拐角處207裏的弟弟如同捉迷藏的小孩子,邁著小碎步就走了過來,少女狀的捂著嘴嬌笑。另一邊他的哥哥也走了過來,哥倆好似的摟住了閔助理的肩膀。

——

大韓民國結婚是沒有結婚證的,直接在登記表上登記就可以,需要的也不過就是居民登陸證,類似於身份證。而且韓國結婚不叫結婚,叫入籍。

簡單來說,就是立夏這個姓安的,入了一個姓徐的的戶籍,從此兩人成為一家人。

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街道辦事處打印一張戶籍謄本,平時連正常的戶籍本都見不到,要打印才有。

說白了就是一張紙,離婚也一樣是一張紙,沒了就沒了,跟玩兒似的。

美國雖然也是一張紙,流程要覆雜得多,還要去公證,否則沒有法律效力,離婚就更覆雜了。

因為過程太過容易,導致立夏完全沒有真情實感。

一來一回取表格找人簽字的過程都比這個艱辛。

從登記處出來之後他們又去見了安媽媽,對於女兒直接領回來一個“真·女婿”安媽媽是既滿意又不滿意。

但是先斬後奏,已經結了又不能離,不然就成二婚了。

安媽媽就捏著鼻子忍了,何況徐文祖看起來是個優質女婿,安媽媽抓著徐女婿聊了半天的話,立夏說要回別墅才放過他們。只是路上徐文祖又跟立夏說了一些,聽起來充滿了蠱惑意味的話語。

“親愛的想要什麽,我都會給你。”

立夏望著前面閃爍的紅綠燈:“包括你的生命嗎?”

“好啊。”

徐文祖的語氣依舊波瀾不興。

“隨心所欲,想做什麽做什麽。”

說著,他不顧後面車子的響笛,扣住了立夏的脖頸,烙下深深地一吻。

“這就是我對親愛的的期待。”

纖細修長的手,掐住脖子時力道一點都不小。

仿佛撫慰,又仿佛是威迫。

——

因為是值得慶祝的好事,立夏買了兩瓶香檳,說要跟大家分享。

她跟徐文祖說想認識一下他的“家人”,徐文祖把他帶到了那間陰暗無比的地下室,黑的可以。很奇怪的是有個窗戶,從外面透進來的光亮照的每個人都臉色慘白,這裏有一股怪味,發黴的氣息,和濃重的血腥味,以及……

屍臭。

其中屍臭的味道很淡,若有似無。

大概是死了就直接帶走了,放這裏也不會超過一兩天。

閔助理被綁在椅子上,已經不像是早晨那樣幹凈且狼狽,而是手腳都有傷,直接昏迷著。

或許醒著,但是假裝昏迷。

“哦呀?真,真的不害怕,嘻嘻嘻嘻嘻……”

207的弟弟捂著嘴笑,他是真的結巴,也是真的有點病。

立夏沒理他,而是對著管理員大媽說話。

“我想晚上請大家喝酒,今天只是喝酒,您覺得怎麽樣?”

明明只是個看起來是弱雞的新成員,就敢跟徐文祖一樣無視他們,207的哥哥怒了。

“我們憑什麽聽你的?為了你我們忍了這麽多天,大家都等……”

“啪嚓!”

207哥哥的聲音止於立夏的一個動作,她飛快地抽出手裏的香檳瓶子砸在他的腦門上,裏面的香檳伴隨著血液在他頭上緩緩流下來,而立夏手裏的破碎的玻璃瓶岔則抵在他的脖頸的位置,力道不小,隱隱有腥紅的血液流出。

所有的動作幾乎在一瞬間完成,立夏這一手震驚到了除徐文祖之外的所有人。

“大叔,我沒有跟您說話,為什麽您要自顧自說您的?這不是做人的道理,是吧?”

她說話時聲音輕輕柔柔,比起徐文祖帶著磁性的低音炮,立夏則是仿佛在撒嬌一般,甜蜜蜜的。

不知不覺間,兩個人說話的語調都格外的相似,平平淡淡,充滿了塑料感。

原本對立夏的無視也跟哥哥一樣生氣的弟弟立刻轉了臺,很有眼色道:“當……當然,新婚快,快樂!”

此言一出,立夏就轉過頭,徐文祖就站在她的右後方,眼睛裏面充滿了欣賞的色彩,還有那麽點癡迷。

如同見到春天的花開,眉梢眼角都是笑意。

真是該死的帥氣。

於是立夏放下了瓶子,扔到一邊,乳燕投林似的撲進了徐文祖的懷裏。

嘴裏抱怨著:“真浪費,我很喜歡那個牌子的香檳。”

徐文祖也迅速入戲,那叫一個溫柔:“沒關系,喜歡的話下次再買一瓶。”

不知道太肉麻還是被惡心到了的207雙胞胎:“……”

好在管理員大媽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江湖,迅速控制住了尷尬到極點的場面。

“人家是新婚,當然要親熱親熱,德秀真是不懂女孩子,這樣子怎麽能找到老婆?”

轉頭又對立夏說:“那我們今天就請大家喝酒,活動是明天的事情,小姐要對我們文祖好點啊。”

立夏猶如一個陷入愛戀的小姑娘,臉上充滿了羞澀的笑容:“……是。”

——

晚上的晚飯果然很熱鬧,柳室長雖然詫異於安助理忽然就跟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301結了婚,但既然都已經結婚了,自然也要慶祝一下。不光做了韓牛,還做了泡菜湯,立夏的那瓶香檳到底還是打開了。

一群人吃吃喝喝,稀裏糊塗地就紛紛倒在了桌子上,連臉上挨著菜都沒管,困就直接睡了。

酒宴,姑且算是酒宴吧,酒宴過後,自然是不讓寫的洞房環節。

妖精打架當然也是劇烈運動,立夏不好做什麽,因而忙碌的自然就變成了徐文祖。只是對徐文祖來說,這樣的順應大概屬於獎勵,以往他都是從親手殺死的人那裏感受到溫度,事實上立夏讓他感受到了另一種……熱。

交纏的十指,溫熱的身體,柔軟的腰肢,長長的頭發在皮膚上弄出的癢意。

想要把一個人嵌入自己,產生靈魂上的共鳴。

還有那近似暈眩的痛意。

立夏看著躺在自己身上掙紮未果的徐文祖,把手從他後腦上的穴位拿下來。

人體致命穴位有三十六個,致暈穴位有十一個,很多都在頭上,確切的說是人的後腦上。

這是她在峨眉學的必備功課,師姐盯著她背了好久好久。

拽著床單,立夏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,而是從徐文祖的房間裏找出針管和麻醉藥,直接在他脖子上來了一針。上次來他房間看到的,四四方方的盒子,紅色的盒蓋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蛋糕盒。

要是沒看過因果,她就信了。

換完衣服,腿有些軟,她看了眼手機,淩晨一點多了。

周圍靜悄悄的,樓下也是,對,變態也要睡覺。

有了麻醉藥,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。

人在睡夢中的防禦是最低的,而且立夏白天說過,她會等到第二天再動手。

207的雙胞胎,哥哥白天被她打了個半昏,戰鬥力驟跌,血流得多,睡得也格外香甜。

至於管理員大媽,其實她不住在地下室,而是住在廚房旁邊的單間,裝作雜物室,她早就觀察過了。

如此一來,整個別墅只有立夏一個清醒的人。

她摸到了廚房,找到了自己上次買的二鍋頭,被當做調料一直放在那裏。

酒精易燃。

——

當晚,消防和警局都接到了報警電話,有個度假村著火了,好像還有人命案子。

相關部門的人趕到之後,發現火燒的不深,但報警人一臉驚恐,說她發現了命案。

經查實,的確是犯罪團夥,主犯嚴福順、卞德鐘、卞德秀、徐文祖,為多起命案嫌疑人,尤其是嚴福順,參與了多起殺人騙保案,前夫、親生父母都為其所殺,給社會帶來了極壞的影響。

刑警走訪了工作室的柳室長,被關過地下室裏的閔助理,都證明了安莉秀與此案無關。

別墅裏的東西都成了相關證據,包括卞德秀藏在鞋盒裏的多次殺人的錄音,安莉秀記錄認識徐文祖過程的日記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以為他是愛我的,所以才跟他結婚,有時他突然變得很可怕,我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“事實上,他說要離開他們,我不知道他說的‘他們’是誰,還說今晚要帶我離開。”

“可是我太害怕了,就趁著他睡著,用他的麻醉劑給他打了一針,我想回家……”

“其他人身上也有針孔?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“我,我懷疑他精神不太正常,總是一時好一時壞的。”

——

工作室裏,立夏去辭職,所有人都要麽假裝惋惜她,要麽往她傷口上撒鹽,只有柳室長安慰她。

“你以後怎麽辦?”

“我……”立夏抽了抽鼻子:“他的財產都在我這裏,現在還可以。”

柳室長嘆氣:“你花了那麽多錢請律師,也剩不了多少,以後總要生活的。”

立夏點點頭:“走一步算一步吧,我想去充實一下自己,學學英語和中文,說不定以後還能靠這個生活。”

“你有打算就好,”柳室長放了心,之後欲言又止:“他……還在精神病院嗎?”

“嗯,我們結婚了嘛,他總是我的丈夫。”

說得相當感天動地。

柳室長無奈地看著她,安助理兩次都沒有遇到好男人,聽人說後面這個精神有問題的還把前面那個給宰了。

“……加油吧。”她不好再鼓勵她重新找姻緣,安助理一定很傷心。

立夏露出一個笑,從管理員大媽的休息室那裏找到的蘑菇水沒白給徐文祖灌。

——

韓國的醫院都是私人醫院,精神病醫院也一樣。

白色的病房,四周都是海綿,防止病人自殘,也防止病人傷害別人。

這裏面可關著據說是殺人犯的人物呢。

立夏去時,醫生說她老公今天精神不錯,可以探望一會兒。

徐文祖穿著白色的條紋病號服,兩只手被綁上,瘦削的身體露出了鎖骨,頭發依舊烏黑,嘴唇依舊紅似鮮血。

真帥啊,立夏不止一次的感慨。

“親愛的,”她摸了摸他的喉結:“我現在還是你打造的最好的作品嗎?”

徐文祖原本空洞的眼神,重新凝聚起了光亮,目不斜視地盯著立夏。

“親愛的,我們一定會一起走下去的。”

他輕聲說,如同魔咒預言一般,不知什麽時候會成真。

立夏給他一個吻,溫柔,繾綣,她果然還是饞他的身子。

“我期待著。”

說不定有一天,他就從這裏逃出去了。或者207和管理員大媽他們刑滿釋放了。

不過那時她已經可以劇烈運動了,眼睛不會瞎,怕他們個西瓜?

未來會有很多可能,誰知道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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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中間肯定有bug,但大家就忽略過去吧。

真心的寫到頭禿。

評論又滿百了,你們怎麽辣麽快?以及,謝謝王家小囡給我投雷。

今天多出來半章,還欠半章。

——

評論精選頭條:

①立夏:我可愛你了,連結婚的伴娘和證婚人的找好了!(你可別搞事,人要死了咋婚可就結不成了)。。。【牙醫(捂住後腦勺):你真愛我。】

②哈哈徐文祖小刀耍的挺好,話說他身手的確很不錯【立夏:所以堅決要在他放松,咳,的時候動手。】

③有點好奇,針對老徐,怎麽樣才算是成功奪取氣運?而其他的幾個207和大媽他們怎麽應對~

【立夏:一輩子都是我的人,就成功了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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